紀念謝貴雄教授逝世20年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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◎長庚醫訊總編輯 林思偕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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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年筆者在台大醫院擔任住院醫師時,跟過謝貴雄教授看門診,病患絡繹不絕、加號者眾,謝教授總是應允。門診護理長忍無可忍,找他抗議,謝教授說:「悲苦的人來到你面前,拒絕實在說不出口。」 我跟著他看完最後一個門診病人,他對我說:「我剛收一個危急的病人住院,我們到病房去看他。」當時不是「主治醫師制」,老師多看,薪水也不會變多,住院只有值班醫師來看。在暮色中,我陪他走在寒風凜洌的台大醫院中央走廊,心中升起一股暖流。 1997年筆者自美進修返國,謝貴雄教授剛從台大過來本院,我在台北長庚又跟到他的夜診。雖說是過敏病大師,但他沒有架子,來者不拒,連簡單的上呼吸道感染也看。 教授有很多小病人作「減敏療法」,每次看門診都會和病人訂定「契約」,謝教授總會注視小朋友眼睛,慈祥的說:「我們做好朋友好嗎?」沒人說不好,然後他就開始「無微不至」的呵護,他的「減敏針」效果特別好,不全是藥的關係。 跟診時,我在一旁戰戰兢兢,因為常有病人打完針會突然蕁麻疹或氣喘發作。某次,一位病童打完3分鐘後便喘起來,而且症狀不輕,我在隔壁暫留室幫孩子打上點滴、給氧氣、注射茶鹼及類固醇,謝教授不時過來探望病情。 我複習孩子的過去病史,媽媽在旁說:「這是他第3次打完減敏針氣喘發作!」我心想這樣還要打?一顆心漸漸往下沈,我該說什麼幫謝教授辯護?要是我是家長,應該會暴跳如雷吧!但是從媽媽的語氣聽不出任何怨懟,眼神中反而有無限感激。她說道:「我的孩子真的很敏感,還好謝院長願意救他。」約莫11點,謝教授看完門診,和我一起看孩子,病人情況好多了,胸部的劇烈起伏已經平息,謝教授向媽媽致歉,表示「下次」劑量會減半。我心想還有下次?我把病人的點滴拔除,沒有聽錯,媽媽要預約「下次」謝教授門診,有些意外不可預期,但孩子還要繼續打針,將過敏根治。 「衣沾不足惜,但使願無違」。雖不完美,但充滿人性,謝教授贏得病人信任。「減敏治療」法在2017年被列入國際氣喘治療準則GINA guideline,第一個FDA核准的塵蟎舌下減敏製劑就要上市。教授在天上聽到這個消息,想必會微笑吧!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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