| 聆聽∼生命的呢喃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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◎高雄長庚11A病房護理長 蔡麗琴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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於臨床工作轉眼已十餘載，而忙碌又急促的腳步，似乎沒有停息的機會！自己宛若急駛火車中的駕駛員，病人、家屬的身影猶如窗外的景象瞬間流逝，讓人無法及時掌握一草一木。「忙碌」矇住了自己的眼睛，讓我看不清生命的需求；「速度」掩蔽了自己的耳朵，讓我聽不到生命的吶喊；窗外的景象歷歷在目，但那無形的屏障阻隔了自己的心，始終來不及對生命付予真誠地關懷…
那一天，為拾起掉落地上的東西，讓腳步停了下來，再站起來時，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刻劃著歲月痕跡的臉。她，外型瘦小、沉默寡言，總是坐在病床邊落寞地守候著阿公或靠著病室的門邊若有所思。讓我忍不住駐足問：「阿嬤，怎麼自己站在這裡？」她臉上的皺紋沉重地無法揚起：「沒啦！」
看著每天獨自靠著病室的門邊若有所思的阿嬤，促使我停下腳步輕輕地握著她的手：「阿嬤，怎麼不休息一下？」她緊緊地反握著我的手，眼眶泛淚訴說著阿公中風後的那段日子：「上一次伊出院時，囝仔怕我太累了，送伊去住安養院。其實我也怕住在厝內，我ㄟ照顧不好。伊去住安養院時，我每天透早騎40分鐘ㄟ腳踏車去看伊。」
雖然，每天有做不完的工作，但還是與阿嬤約好一起幫阿公洗澡，看著阿公真的洗澡了，她吃驚地笑：「攏不知阮擱可以幫伊洗身軀。」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她沉重的皺紋向上揚起。每天幫阿公洗澡、擦乳液，阿嬤會輕撫著阿公的臉頰，低聲叫著阿公的名字，不自主地拍拍手雀躍不已，原來她並不孤獨，她的笑容是那麼地可愛、天真，像極了手舞足蹈的天真小孩。
第一次前往探視轉至鳳山醫院繼續治療的阿公，在走廊上巧遇阿嬤，她非常開心地主動拉著我的手，帶我到病室內看阿公，臉上的皺紋流露著安心的笑容，更滿懷著自信的說：「伊若病情穩定，我會帶伊回去厝裡自己照顧。」
看著阿嬤細心的照顧阿公，在阿公的耳邊輕聲呢喃，而阿公的眼睛深處竟有一種無可言喻的閃亮，阿嬤臉上每一條深邃的皺紋，也自然地隨之飛舞。這樣依偎、低聲呢喃的背影，竟讓我眼眶裡的淚水不爭氣地掉下來，內心已分不清是歡喜、還是憂傷？
感謝您，對生命的呢喃，觸動我心深處--護理的生命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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